有關今次立法會議員珠三角破冰之旅,作為隨團記者之一,要唱好的話,我會提到:
行程安排「極有效率」(范太說的)。兩日一夜就能造訪四個城市、十六個景點。
入住五星級酒店、包豪華自助晚餐及早餐、加送白老虎陪你食五星級自助午餐一客。(澄清一點:全部費用由傳媒機構自付,不涉公帑。)
包接包送、每日提供清水一支、返港後可選擇於九龍塘或中環立法會下車。
沿途有新聞處人員友善解答各類疑難,並即場調解糾紛,例如有「玻璃人」阻礙記者拍攝,會第一時間將對方輕輕拉開。
喜歡的話,可自行離團、或於下個景點再插入(這點比無回鄉證的議員強多了)。
以上句句屬實,不過,以下部份也是真的:
早去晚返。首日上午七時正集合,翌日晚上八時返回中環。不算晚?可是報館記者要寫稿傳相趕截稿。
而且安排混亂,例如是首日行程午餐吃不到一半(不是有老虎那餐。吃甚麼已經不重要了),才收到通知,曾特首要於午宴中致謝辭,歡迎記者採訪。
等等,主人家一講完歡迎詞你不講,要食了十五分鐘飯你才講!大伙兒於是跑回宴會廳。他一說完,內地的「工作人員」(實際成份不詳)就立即不停揮手阻止你繼續拍攝,嚷道:「採訪時間到了。走走走!」
回到飯桌,才有人告知我們「出發時間提早了,你們不知道嗎?」。由於之前不少行家都利用午飯時間「報料」或者執相,只好餓着肚皮繼續下個行程。
無飯食是小事。問題是,要不是晚上爆出「話不投機半句多」,我們真是「無米落鑊」。
單是是首日,議員到訪景點中,記者除了午宴及傍晚坐談會有數分鐘的「拍攝時間」,聽聽港粵官員互送高帽的歡迎詞外,只能待在參觀場外的「採訪區」。耳聞目睹的,只是「代表團進場了」,「離場了」這種事。間中有一兩個議員願意走過來跟記者說幾句,令我們未致於「餓扁」。
不過,他們實際上看到甚麼,誰對甚麼項目特別有興趣,我們都不知道,只能聽議員描述。他們的「口水」不是燕窩,營養價值成疑。好幾間報館的老細都問記者,除了行程表本身之外,究竟訪問有沒有實質一點的內容?
對,我也想說,這種採訪甚麼意思!你說是胡溫在場,高度設防也就算了。但是,可能「埋身」(所謂埋身)的記者的底子都給你們起得七七八八吧,要我們在門口罰企,又是為了甚麼?
是的,新聞處安排了傳媒派代表抽籤,部份景點可派一間電視台攝影師進場拍短片,與及一名文字媒體攝記拍硬照,記者只能事後看片段「看圖作文」。這點我們在香港已經投訴過,然而那些短片要等到晚上,有關方面才能安排播給我們看。
好不容易看到「好東西」了(特首接受內地招待期間打盹),準備匆匆吃頓飯上樓打稿,誰知瞥見酒店大堂有異樣,要趕上去看,就爆出「長毛失蹤之迷」、與及「話不投機半句多」佔領翌日大部份報章頭版的兩項事件。
真相如何,我們又不在現場,只能靠議員各自表述。(問題如上)但並非個個願意講,肯說的那批,又各有矛盾之處。就這樣,我們又在大堂忙了一個多小時。到了翌日報紙寫得很精彩對不對?可是,部份內容將整個會面的整體事實掩蓋了,事後追問各方回應都說,其實沒有鬧得那麼彊,只是當時最先肯說的只是某幾個,我們又不能看到會議過程,除了信他們可以怎樣做?
他們都上船夜遊珠江了,包括我在內的文字記者才暫時鬆一口氣。當時已經接近晚上十時,即接近一般報章非要聞版的截稿時間。
可是我的惡夢仍未完。房間的寬頻出現問題,雖然可以上網,但每次加上附件(稿件或圖片)就說「找不到伺服器」,折騰近一小時,惟有向友報求救,請他們幫我傳稿。
結果我完成工作的時間,己接近凌晨一點半,沖涼洗頭當然未做,還要執定行李,預備明天一大清早採訪無證議員如何利用短暫自由時間呼吸內地空氣,然後繼續下一站官方行程。
第二天只有大半天行程。加上要見的領導級數不及首天,所以輕鬆得多了。不過,上述的問題仍然存在。在我被那些甚麼「醉舞龍」迷暈之前,我只是想到:「我想早點回公司打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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